第89章 根系永恒 (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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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方舟的巨舰碾过虚无之海，沿着那条由亿万金色数据尘埃铺就的、散发着微弱甜蜜光晕的“糖之航迹”，沉默而坚定地航行。航迹的光芒在绝对的“无”中顽强闪烁，如同黑暗大洋上最后一缕倔强的渔火，指引着方向，也燃烧着自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
林阳跪在冰冷的甲板上，方舟船体由无数文明残骸熔铸而成的金属地面，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刺骨的寒意。他低着头，布满血污和汗水的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右眼彻底被黑暗和剥离的视网膜组织所占据，剧痛已变得麻木。左眼视野里，浓密的雪花噪点和游移的黑斑几乎覆盖了一切，只剩下那条不断消逝的金色航迹，如同风中残烛，在模糊的光影中明灭。
怀中空荡荡的。苏晴分身崩解时那最后一点温暖和重量消散的感觉，比任何物理的伤痛都更深入骨髓，留下一个冰冷、空洞的深渊。他摊开的右手掌心里，那道焦黑的、曾释放过味觉奇点的裂痕深处，一点属于苏晴的粒子柔光，微弱却无比固执地闪烁着，如同回应着那句“甜过所有宇宙的糖”的遗言，是他与这虚无之海中唯一的、脆弱的精神锚点。
方舟在沉默中航行，巨大的船体在虚无之海的“同化”侵蚀下，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呻吟。构成船体的那些星球碎片、星河长桥、文明建筑残骸，其边缘正变得模糊，色彩正在褪去，仿佛正在被无形的橡皮擦缓缓抹除存在的痕迹。精神光帆上流淌的文明史诗图腾，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如同蒙尘的古卷。
航迹，越来越淡。
就在那金色的微光即将彻底熄灭，方舟的航行再次陷入迟滞，虚无的黑暗如同粘稠的胶质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绝望时刻——
前方，那片绝对的“无”之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点光！
不是航迹那种温暖的、甜蜜的金色微光。
而是一点极其微小、却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存在感”与“秩序感”的——翠绿色的光点！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如同初春时节，在荒芜冻土上悄然萌发的、倔强的嫩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