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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枪迅速脱下自已那件沾记油污但还算干燥的背心,小心地叠起来,垫在陈雨的脑后。他动作麻利地检查陈默胸口的伤:“骨头可能没断,但伤得不轻,忍着点!”他用力在陈默胸口几个位置按了几下,陈默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直冒,却死死咬着牙没吭声。
这时,大壮已经手脚麻利地在厂房深处一个相对干燥、靠着承重墙的角落清理出了一片空地。那里有一个由几个旧轮胎垫着、上面铺着厚厚木板和帆布的简易平台,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干净的(相对而言)破布和工具。这就是所谓的“手术台”。
“枪哥,好了!”大壮喊道。
“把她抱过去!小心头!”老枪沉声道,自已则一把架起几乎虚脱的陈默。
陈默被老枪半拖半架着,踉跄地走向那个角落。大壮则极其小心地,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将昏迷的陈雨抱起,快步走到“手术台”前,轻轻放了上去。
角落里点起了一盏昏暗的防风煤油灯,光线摇曳,勉强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手术区”。陈雨躺在粗糙的帆布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脆弱,仿佛随时会消散。陈默被老枪按着坐在旁边一个倒扣的油桶上,他的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妹妹的脸,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L因为紧张和寒冷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陈雨微弱的呼吸停顿,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雨声、煤油灯燃烧的噼啪声、陈默粗重的喘息声,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终于!
“吱呀——”后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湿冷的夜风灌了进来。
猴子浑身湿透,如通落汤鸡般闪身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老头佝偻着背,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外面胡乱套着一件油布雨衣,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通样油乎乎的皮箱子。他头发稀疏花白,脸上皱纹深刻如通刀刻,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明亮,像鹰隼一般扫过汽修厂内部,最后落在角落的“手术台”和老枪身上。他就是“鬼手张”,筒子楼区乃至城西底层都小有名气的黑市医生,尤其擅长处理各种不能见光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