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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慈心院冰冷的高墙内,像冻僵的蜗牛,缓慢而沉重地爬行了六年。
赵小七,或者说,龙千雪这个名字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里,成了通铺房角落那个沉默寡言、瘦小单薄的身影。六岁的年纪,本该是圆润活泼的,她却像一株在石缝里艰难求生的野草,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面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蜡黄,头发枯黄稀疏,缺乏光泽。唯有一双眼睛,大而清澈,眼瞳是极深的墨色,像沉静的潭水,倒映着这个灰色牢笼里的一切——王枝泉刻薄的嘴脸、哑婆麻木的动作、孩子们眼中深藏的恐惧与饥饿,以及角落里偶尔闪现的、如小草曾给予的、微弱的善意。
这六年,她学会了如何在夹缝中生存。她像影子一样安静,干活时从不偷懒,也绝不争先。洗衣服时,她总是默默地蹲在角落,用那双布记细小冻疮裂口的手,用力搓洗着分配给她的那份,冰冷的井水冻得她手指失去知觉,她也只是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分食物时,她从不争抢,只拿属于自已的那份少得可怜的粥和窝头,然后飞快地缩回自已的角落,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吞咽。她学会了在王枝泉巡视时,尽量低下头,缩小自已的存在感;学会了在哑婆呵斥时,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像受惊的小兽。
沉默、隐忍、观察。这是她在慈心院学会的生存法则。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映照着苦难,却奇异地没有完全熄灭那点源自生命深处的微光。她偶尔会帮更小的孩子捡起掉落的窝头碎屑,会在小草被王枝泉刁难得手足无措时,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洗了一半的沉重衣物。这些微小的举动,像黑暗中偶然擦亮的火星,微弱,却真实存在。
然而,命运的残酷似乎并未打算放过这株石缝里的小草。
深冬,一场席卷灰石镇的寒流比往年更加凶猛。狂风裹挟着雪粒子,像刀子一样刮过高墙,发出凄厉的呜咽。通铺房里,那点可怜的炉火根本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意。孩子们挤在一起,像一群瑟瑟发抖的鹌鹑,单薄的破被褥根本无法保暖。
就在这样一个滴水成冰的夜晚,赵小七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起初只是觉得异常寒冷,那种冷意仿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骨头缝里、从五脏六腑深处透出来的。她裹紧了破布片,蜷缩在角落里最厚(也最破)的一床烂棉絮下,依旧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接着,是剧烈的头痛,像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在脑子里搅动。她小小的身L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在冰冷的被窝里冻得她更加难受。
“小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