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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石的谎言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沈砚舟鼻腔时,他正用干裂的手指捏碎馒头,让雪白的碎屑浸进塑料盒里的酱油。护工间的铁架床在他身下发出锈蚀的吱呀声,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卡余额数字跳动着,小数点后第三位像枚即将脱落的旧牙,泛着微弱的蓝光。
病房门的咔嗒声惊得他指尖一颤,酱油滴在洗得发白的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褐。林晚秋裹着香奈儿大衣站在门口,珍珠项链在日光灯下晃动,每颗珠子都像淬了冰,晃得沈砚舟眼晕。她手里的丝绒盒子边角磨得发毛,指尖掐进绒面,留下月牙形的白印。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补偿。她的声音比走廊尽头的输液管还细,尾音抖得像心电图的起伏。
盒子里躺着枚蓝宝石胸针,鸽血红的底座托着椭圆形的宝石,冷光在天花板的水渍间流转。沈砚舟认得这个款式——上周新闻里,林晚秋戴着它站在慈善晚宴的红毯上,主持人念出七位数时,镜头扫过她手腕上同款的蓝宝石手链。
还给你。他把盒子推回去,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夜给302床老人擦身时沾的碘伏痕迹。铝制饭盒磕在床沿,发出空罐头般的钝响。
林晚秋突然笑起来,眼角的水光碎在珍珠项链上：沈砚舟,你永远学不会抬头看别人的眼睛。高跟鞋叩地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门被摔上的瞬间,沈砚舟听见盒子里的衬纸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像谁在暗处咬碎了牙。
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的平安夜,雪粒子打在医院玻璃上沙沙作响,林晚秋裹着他高中时的旧围巾站在急诊门口,发梢沾着碎雪,像撒了把盐。那时他刚做完三份兼职,低血糖发作时撞翻了她手里的热可可,棕色液体溅在她羊绒裙摆上,像极了此刻饭盒里的酱油。
你怎么总在跑她递来沾着奶油的手帕,袖口滑下,露出那截蓝宝石手链,图书馆的座位比命还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