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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咸的土腥味、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冲入口腔,弥漫至喉管,引起一阵剧烈的呛咳和干呕。他浑然不顾,泥水糊满了下颌和昂贵的衬衫前襟,眼泪和雨水在脸上疯狂奔流。
别墅…游艇…私人飞机…都给您…您想要什么都行…您回来啊…妈您回来啊……求您再看看我……
他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对着空无一人的长椅,对着记忆中那个提着保温桶的身影,对着那个再也无法挽回的过去。
啪嗒!
公园里惨白的高杆路灯骤然亮起。冰冷的白光穿透厚重的雨幕,像舞台的追光灯,精准地打在他身上。雨水冲刷着他惨无人色的脸和泥泞不堪的身体。那张承载过无数甜蜜回忆的长椅,在灯下积水的倒影里,扭曲变形,漆黑冰冷,活像一具漂浮在雨夜里的、巨大的棺材。
他瘫倒在泥水里,蜷缩着,抽搐着,像一条被彻底抽去脊梁、暴露在砧板上的鱼。所有的财富、地位、运筹帷幄的骄傲,在这滔天的悔恨和代价面前,都变成了最可笑最无用的垃圾。迟来的眼泪终于汹涌决堤,混着血水污泥,却再也洗不净灵魂深处那永远无法愈合的、名为失去的肮脏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依旧滂沱。一双穿着素净平底鞋的脚,无声地停在了他不远处的积水里。黑色的伞面边缘,雨水连成珠帘滑落,切断了泥泞地面上趴伏身影的视线。
陆沉浑浊朦胧的泪眼,迟钝地、艰难地向上抬起。
伞下,是林薇苍白如冰雪的脸。她低着头,目光穿透冰冷的雨帘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彻彻底底的空洞,如同深不见底、万古不化的寒潭。
那是一种比任何唾骂和殴打都更彻底、更终极的判决——她看着他,如同看着路旁一堆散发着恶臭、令人避之不及的秽物。死灰不可复燃,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