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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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字解释,一丝情绪。这就是我最后的、彻底的告别。那些东西曾经代表着他给予的温度,如今,它们只是一堆冰冷、散发着铜臭的数字和物件。我秦韵,再不稀罕。
手机安静得诡异。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我知道陈嘉伟看到了。以他的骄傲和掌控欲,这种无声的、彻底的退还,比昨夜便利店的牛奶泼面更具侮辱性。他在酝酿什么雷霆之怒还是更卑劣的手段我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的我,除了脚下这方寸画室和笔下的色彩,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
真正的战场,在画布之上。
曜石画廊的老板宋砚安,是个儒雅却又眼光毒辣的男人。当年我刚毕业,一身桀骜,拿着几幅充满大胆实验性的画作四处碰壁,是他顶着压力,给了我一个角落办了个小小的联展。后来为了迎合陈嘉伟和他那个圈子所谓的优雅品味,我的画风逐渐变得温顺、柔和,甚至掺杂了明显的讨好。宋砚安看在眼里,私下惋惜地提点过几次,见我执着,便也不再强求,只是默默收起了我早年的几幅叛逆之作,说留着,等你哪天想通了。
如今,我想通了。
接到林薇电话的第二天下午,宋砚安亲自开车到了我那间堆满画材、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丙烯气息的工作室。他没穿平时那身熨帖的定制西装,而是简单的亚麻衬衫和休闲裤,像是拜访一位老友。
呵,这味儿,他推门进来,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怀念的笑容,这才是你秦韵该待的地方。铜臭味闻多了,连骨子里的东西都差点忘了
我没接话,只是指了下墙角蒙着防尘布的画架。
宋砚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角。那幅名为《熔炉》的未完成之作瞬间撞入眼帘——扭曲狂放的笔触,如同地狱岩浆喷发般浓烈冲撞的色彩(大面积的深红、熔化的金黄与焦黑交织),画面中心仿佛有什么在剧烈地挣扎、嘶吼,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毁灭的力量感。这是他两年前见过初稿就极力推崇,却被我亲手尘封的作品。
他沉默地看了足足十分钟,手指隔着空气,轻轻拂过那些粗砺的颜料堆积,眼神亮得惊人。最终,他放下布,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