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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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被告席上那两滩烂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上那股沉静而强大的气场。她的脸上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也没有刻意伪装的悲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洞悉世事的清明。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轻轻放在宣誓台上。目光扫过审判长、陪审员,最后,落在了旁听席上父母那写满担忧与心痛的脸上。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清晰、平稳,穿透了法庭压抑的空气：
我宣誓：我将如实作证,毫无隐瞒。如作伪证,愿承担法律责任。
在公诉人的引导下,林晚开始陈述。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稳定,像一条冷静流淌的溪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岁月娓娓道来。
从陈锐如何精心设下感情陷阱,用甜言蜜语和虚假的浪漫掏空她的积蓄；到苏薇薇如何假扮闺蜜,一边骗取她的信任,一边在她所有的朋友同事间恶意中伤、挑拨离间,让她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到她如何偶然发现疑点,如何在痛苦和愤怒中艰难地收集证据……
她叙述着被欺骗时的绝望,被背叛时的痛苦,被众人误解孤立时的冰冷。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钝刀,在旁听席上那些曾被伤害过的人心上反复割锯,也无情地撕扯着被告席上两人最后一点可怜的伪装。
陈锐死死地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苏薇薇则捂着脸,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里漏出来。
当林晚说到最后,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支撑我走下来的,不是仇恨本身。而是我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不撕开他们的伪装,还会有更多像张琳、像李姐、像我父母一样的人,被他们的谎言伤害,被他们的贪婪榨干。我不能让悲剧重演。
她的目光坦然地迎向审判席：我的陈述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