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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广阔和幽静,对别人是惩罚的苦役场,对她而言,却意外得如鱼得水。
沈清歌的嘴角,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她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像蚊蝇般嗡嗡作响的嘲讽,脚步反而轻快了起来。她径直走向角落,拿起了一把柄身光滑、显然已经有些年头的宽大竹扫帚。竹帚摩擦粗糙地面的沙沙声响起,一下,又一下,缓慢而稳定。
她开始专心地,清扫着。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不是在完成一项枯燥的惩罚,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能让心灵安宁的修行。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或者说,在她心境的过滤下,自动沉入了一片名为无关紧要的深水之底。
阳光挪动,光阴流淌。偌大的后院一角,那个小小的身影专注于一方松针的聚散,与远处演武场剑啸破空的热血、内务堂如刀刻板的训诫、弟子间互相倾轧的竞争,形成了两个静止如水,一个奔涌如沸,一个安然如泥的、奇异而割裂的世界。
距离松针塔不远,沈家戒备森严、藏有重要典籍与秘宝的瀚文阁三楼。窗户开启一道缝隙,从这里,可以清晰地望见松针塔后院那片被金色松针覆盖的青石地。
窗前负手而立的身影,正是沈家最令人敬畏的存在之一——刑罚堂首座,大长老沈千秋。他面容刻板如同刀削斧劈的岩石,常年紧抿的嘴角压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严厉纹路。此刻,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正透过窗棂,居高临下地锁定了后院那个缓慢移动的、清扫枯叶的身影。
哼。一声冰冷的轻哼从他鼻腔逸出,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薄与焦躁。烂泥扶不上墙!这般不堪造就,简直浪费我沈家骨血!若非看在她是主支血脉的份上……
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二长老沈长信闻言,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他目光同样落在沈清歌身上,看着那少女不急不躁地挥动扫帚,仿佛手中的是与道韵相关的法器,姿态之沉静专注,竟隐隐透出一种不合时宜的诡异气息。这景象让二长老心底也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大哥,此女确实毫无进取之心,二长老语气无奈又沉重,如此放任,恐带坏了族中年少子弟的风气。规矩就是规矩,屡犯不改者……终究还是要有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