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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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苏烬终于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水更冷。她掐灭了烟头,猩红的火星在烟灰缸里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青烟。
她转过身,没有走向办公桌后的高背椅,而是径直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雨幕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楼下广场的景象。
在苏氏大厦入口前那片空旷冰冷的广场中央,在倾盆暴雨的肆虐下,跪着一个人影。
是陆沉。
他早已不是那个在订婚宴上穿着昂贵礼服、强撑门面的陆氏总裁。昂贵的西装被雨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此刻佝偻颓败的轮廓。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雨水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挺直的鼻梁不断滚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一尊被风雨彻底摧毁的、正在融化的泥塑。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伴随着身体的颤抖,在空旷的雨夜里显得异常凄厉。
他跪在那里,朝着这座象征着苏烬无上权力的冰冷大厦,朝着那扇隔绝了他最后希望的巨门,像最卑微的乞丐,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苏烬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雨幕中的那个黑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快意,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封的湖泊。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扭曲了陆沉的身影,却无法模糊她眼中那片凝固的寒霜。
时间在暴雨声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雨幕中那个跪着的身影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水洼里。但他撑住了,用尽最后一点意志力,猛地抬起头,朝着大厦顶层那唯一亮着灯光的窗口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