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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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凯恩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僵在半空的手指开始剧烈地颤抖,带动着整个残破的身体都在筛糠般抖动。不是因为剧痛,不是因为失血,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最深处爆发出来的、席卷一切的、彻底的崩溃！
他死死盯着虫洞深处那座孤高的暗金王座,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深处,所有的野心、疯狂、不甘、愤怒……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光,瞬间被一种名为绝望的绝对黑暗彻底吞噬、湮灭！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如同灵魂被寸寸撕裂的嚎叫,猛地从凯恩的胸腔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和彻底的崩溃！不再是帝王的怒吼,而是最卑微的野兽被碾碎脊梁时发出的悲鸣！
他伸向星辰权杖的手,猛地痉挛着缩回,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冰冷肮脏的圣坛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翻滚着！额头撞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混合着灰尘糊满了他的脸和帝袍。手腕的贯穿伤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迸射出更多的血花。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肉体的痛苦,只是疯狂地用头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咚咚声！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断断续续的嚎哭和呜咽。
不…不是…我的…够不到…永远…够不到……破碎的词语和绝望的嘶嚎混合在一起,如同最癫狂的呓语。
索菲亚瘫在几步之外,看着凯恩彻底崩溃、如同蛆虫般在血污中翻滚哀嚎的恐怖景象,身体抖得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想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她想逃离,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璃那双冰冷的暗金竖瞳,凯恩此刻癫狂崩溃的模样,还有那虫洞深处冰冷孤高的暗金王座……所有恐怖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疯狂交织、旋转、放大！最终,汇聚成一股彻底摧毁她理智的洪流！
呃…索菲亚的眼珠猛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的眼白。身体剧烈地一挺,随即软软地瘫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一股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下昂贵的暮光之泪长裙中渗出,在冰冷的星纹石地面上晕开一小滩深色的污迹。
圣殿穹顶之外,那庞大到遮蔽天空的暗金星辰,连同其中央那座孤高的王座虚影,开始缓缓退入那被撕裂的巨大虫洞之中。幽绿的光柱如同收束的巨蟒,迅速回缩。虫洞的边缘开始剧烈波动,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弧光,缓缓向内闭合。
当最后一丝幽绿的光芒消失在虫洞深处,当那巨大的空间裂隙彻底弥合,永恒星首都的天空,重新恢复了澄澈——尽管下方的大地已是一片死寂与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