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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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像在刀尖上行走。我用沈砚清给的钱买了点便宜的粗布棉花,笨拙地给孩子做小衣服小被子。为了省下生产请稳婆的钱,我咬牙去给镇上一个接生婆打了几个月下手,干最脏最累的活,只求她到时候能来帮我。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周围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我学会了低着头走路,学会了充耳不闻。
生产那日,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夜。疼,撕心裂肺的疼。简陋的屋子里只有我和那个一脸不耐烦的接生婆。没有热水,没有参汤,只有一盆快结冰的凉水和一把豁了口的剪刀。
孩子生下来,像只小猫,哭声微弱。接生婆草草收拾了一下,拿了钱就走,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早产儿,又这么瘦小,怕是不好养。
早产我看着襁褓里那个皱巴巴、瘦弱得可怜的小家伙,心里一片苦涩。只有我知道,这孩子是足月的。只是我怀孕期间忧思过重,又营养不良,才让他生得这般弱小。
我给他取名阿屿。岛屿的屿。希望他能像一座小小的岛,在我这漂泊无依的生命里,给我一点坚实的依靠。
阿屿的到来,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和积蓄。沈砚清给的那笔钱,在付了房租、买了必需的口粮和给阿屿抓了几副补药后,已经所剩无几。坐月子那是富家太太才有的奢侈。生下阿屿不到十天,我就挣扎着下床,在寒冬腊月里给人浆洗厚重的冬衣。冰凉刺骨的井水泡得双手红肿溃烂,钻心地疼。为了几文钱,我熬夜绣花,眼睛熬得通红。
最难熬的是阿屿生病。他先天不足,三天两头地发热咳嗽。每次他一生病,我就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他到处求医问药,卑微地祈求大夫开点便宜的药。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日子越来越艰难。
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他每次对我露出无牙的笑容,每次用小手抓住我的手指,都让我觉得,再苦再难,也值了。
阿屿一岁多的时候,事情还是瞒不住了。不知是谁,把我在京郊小镇,还带着个野种的消息,捅到了安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