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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无比的四个字,像四颗子弹精准命中靶心。
他刻意顿了一下,欣赏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的熄灭,眼神如同在看脚边碍眼的石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与驱逐:
所以,你该让位了。
滚吧。
最后一个字,裹着寒冽的冰碴子。
十年。无数的深夜加班,为他挡掉酒局应酬,替他熨烫每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衫,照顾他那刁钻的胃病,甚至在老爷子病榻前替他尽孝……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胶片在脑中翻滚、撕扯,最终变成一片虚无的死寂。心底那个荒诞的、微小的期盼——石头也会焐热吧——彻底碎了。
她的手在桌下冰凉的口袋里,攥紧了一张薄薄的、却被她体温煨得有些发软的纸张。那上面一个模糊的小小阴影,是她唯一的、孤注一掷的筹码和念想。
林微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声音沙哑干裂得如同砂纸摩擦:这十年……顾淮深……她抬眼,试图穿透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寻找哪怕一丝裂缝,这十年,你对我……当真……一点真心都没有过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垂死者希冀神祇垂怜的卑微。
顾淮深眼底那点本就微乎其微的人性涟漪瞬间冻结、碎裂。没有怜惜,没有挣扎,只剩下一种极致的、被低等生物纠缠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