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5/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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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警笛声刺破雨幕。我攥着染血的机票残片,突然想起苏瑶大三那年发烧,在我怀里喃喃自语：我要在埃菲尔铁塔顶开时装展...让所有人知道陈轩教出的徒弟...

手术灯熄灭的瞬间,巴黎传来消息。赵氏集团宣布破产,收购方代表是林氏制药新上任的CEO——林晓雨。手术室门口的电子钟跳到03:15,正是当年苏瑶在酒吧为救酒鬼误喝氰化物那晚。

我攥着从赵天明西装内袋找到的药瓶走进医院后巷,夜雨洗去了所有罪证。塑料瓶身映出支离破碎的脸,瓶底还沾着苏瑶第一次表白时蹭上的口红印——那是我用三个月工资在美院小卖部买的草莓味。

你输了。林晓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抛来支注射器,针尖泛着诡异的蓝,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跟我回董事会签字,或者...冰凉的金属抵住我后颈时,我忽然想起大学画室里她偷吻我手背的夜晚。

苏瑶的尖叫声就是在这时炸响。我撞开安全通道门的瞬间,她正举着染血的美工刀对准自己脖颈。刀尖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光,倒影里林晓雨的影子正从楼梯间探出。

你他妈敢！我扑过去夺刀的力道扯开她胸前的纱布。缝合线在白炽灯下狰狞如蜈蚣,五年前美院天台那把裁纸刀留下的疤此刻渗着血珠。林晓雨的笑声从楼顶飘下来：她手腕里的定位器我装了五年,从米兰到巴黎...

手术刀当啷落地。苏瑶染着钴蓝色甲油的手指深深掐进我肩膀：那年你在画室画我后背...其实摸到的是芯片对不对她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笑声,血顺着牙关渗出来,那些参赛作品...每套都在芯片里存着赵天明洗钱的录音...

消防栓的警报声在此时炸响。暴雨冲刷着天台锈蚀的栏杆,我望着三十层下方蚂蚁般的救护车顶灯,终于尝到喉咙里蔓延的血腥气。林晓雨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通往顶层的安全通道里。

苏瑶靠在我怀里渐渐变冷,她最后的声音混着警笛：陈轩...其实...我只是...想让你...雪花突然飘落在染血的绷带上,像极了二十年前美院录取通知书飘进画室的模样。

我摸出钱包里发黄的设计图,那是苏瑶素描本里夹着的第一幅创作——星空下相拥的情侣,角落写着小小的S&Q。远处ICU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忽然发现天台边缘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块烧得焦黑的铁皮,隐约能辨出被酸液腐蚀的英文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