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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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动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牢笼般的阴影。林夏趴在书桌前,日记本摊开在《儿童心理学》的二胎家庭心理适应章节——这是她从母亲床头柜偷来的,扉页贴着张超声波照片,标注着阳阳20周,旁边用钢笔写着：夏夏要当姐姐了,以后要照顾弟弟呀。
钢笔尖在纸页上划破,蓝黑墨水晕开成扭曲的字迹：
他们说弟弟是小太阳,但他把我的星星都吸走了。
今天妈妈给弟弟唱《摇篮曲》时,我假装咳嗽,她只说‘别吵,弟弟刚睡着’。
爸爸的新手机屏保是弟弟抓周的照片,我的奥数金牌还在储藏室的纸箱里。
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夏踮脚透过猫眼看去——父母的身影映在婴儿房的磨砂玻璃上。母亲正弯腰调整恒温奶器,父亲低头看着婴儿床,突然伸手捏了捏二宝的小脚丫,两人同时笑起来,肩膀碰在一起。那是林夏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好像在她五岁前出现过。
小腹突然一阵温热,她低头看见睡衣裤裆的湿痕正在扩大,像一张逐渐成形的笑脸。床头柜上的安抚小熊歪着头,左眼的纽扣掉了,是昨天弟弟抓掉的。隔壁房间传来二宝均匀的呼吸声,像某种规律的鼓点,而她的床单正一点点凉透,像被扔进冰窖的手帕。
特写镜头推进客厅的三角钢琴：断裂的琴弦如银色的蛇,缠绕在音槌上,琴键缝隙里的血渍已凝成暗红的痂。镜头缓缓下拉,墙角的金鱼缸首次完整入画——透明的水体里,一条黑色金鱼正绕着水草游动,水面倒映着破碎的琴键,当鱼尾巴扫过倒影的裂痕时,整面水镜突然晃动起来,碎成无数片闪烁的光,如同林夏日记本里那句未写完的话：其实我……
第二集
暴力的萌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