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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池的轰鸣在颅骨里震荡,空气滚烫得吸进肺里都带着铁锈味的灼痛。阿陶站在孤岛般的岩石平台上,右臂的麻木感已蔓延至肩胛,皮肤下金属活物蠕动的异感在靠近中央那座搏动堡垒后愈发清晰。星眼那句“钥匙与薪柴”如通冰锥,扎在她混乱的思绪里。
“聋了?”燧石的声音劈开热浪,带着不耐。他已走到那座名为“熔炉”的堡垒入口——一扇由扭曲青铜管道和巨大兽骨化石粗暴焊接而成的巨门旁,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门外熔池的赤金形成刺目对比。“想活命,就进来。”
哑奴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后背塌陷处的剧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但他依旧用身L微微挡在阿陶侧前方,警惕地盯着那扇巨门,仿佛里面盘踞着比熔池更可怕的凶兽。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记是烫疤的手紧紧攥着盾牌边缘。
“他需要治伤。”阿陶的声音嘶哑,目光扫过哑奴嘴角新渗出的血沫。她不敢看星眼的方向,那白发盲女依旧面朝熔池,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燧石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哑奴,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熔炉不养废物。”他脖颈上的铜钱项链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冷硬的撞击声,“要么自已爬进来,要么,”他下巴朝沸腾的熔池努了努,“下去洗个澡,省得麻烦。”
哑奴的身L猛地绷紧,握着盾牌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阿陶感到架着自已的手臂传来一阵压抑的颤抖。不是恐惧,是愤怒。她猛地抬头,迎上燧石那双在熔池火光映照下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是为我伤的!”声音不大,却像淬火的陶片,带着锋利的边缘。
燧石盯着她,光头火焰刺青下的旧疤在火光阴影里微微跳动。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熔池永不停歇的咆哮。“跟上。”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转身消失在门内的黑暗中,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没有选择。阿陶咬紧牙关,拖着麻木沉重的左腿,几乎是半扛着哑奴的重量,一步步挪向那扇巨门。门内并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得令人头晕的空间。空气更加灼热、污浊,混杂着浓烈的汗臭、血腥、劣质油脂燃烧的呛人烟气,还有一种…金属被过度摩擦后散发出的刺鼻焦糊味。
微弱的光源来自高处。岩壁上凿出几层简陋的栈道平台,挂着一些用兽皮或破布蒙住的、散发着浑浊黄绿色荧光的矿石灯,光线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中央地面是一个巨大的凹陷,里面堆积着难以计数的、形态各异的金属垃圾——断裂的青铜武器、扭曲变形的盔甲碎片、巨大的齿轮和铆钉、甚至还有半截巨像的手指!这些废料被某种力量粗暴地熔铸在一起,形成一座怪诞的、冒着丝丝热气的金属垃圾山。垃圾山的顶端,连接着上方堡垒深处延伸下来的、那些搏动着的粗大青铜管道,暗红色的光芒从管道缝隙透出,如通血管输送着滚烫的血液。
这里与其说是堡垒内部,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沸腾的金属熔渣胃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