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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的指尖停在半空,樱花花瓣粘在小满颤抖的睫毛上。储物间老式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解下颈间银链的动作像电影慢镜头,发卡上干枯的樱花瓣正与小满围裙口袋露出的刺绣图案重合。
八年前的滨海公路,他用手语比划时,雨丝在睫毛凝成碎钻,有辆银色轿车冲进樱花林。
十五岁的江逾白从变形的车窗爬出来时,左耳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衬衫。穿樱花图案卫衣的少女跪在他身边,发卡尖端挑开安全带卡扣的动作利落得不像中学生。远处传来油罐车爆炸声,她撕开校服衬衫给他包扎的手在抖,却记得捂住他完好的右耳。
别看火光。少女把发卡塞进他掌心,救护车蓝光里她的侧脸被玻璃碴划出血线,把这个当护身符吧。
咖啡机蒸汽发出呜音,小满摸到后颈的陈年伤疤。那个暴雨夜她背着少年在泥泞中跋涉两公里,却不知道对方悄悄扯下了她的校牌。
所以这些年你戴着助听器...小满的手指抚过银色链条,在触到某处凸起时突然顿住。放大镜下才能看清的刻痕,正是她当年在手工课刻的满字。
江逾白从手机调出电子请柬,鲜红的江若雪&陈墨刺痛小满的眼睛。联姻对象从来不是我。他在她掌心写道,律师楼的监控拍到妹妹挽着青梅竹马冲出家族会议的画面,当那天你转身跑进雨里时,我突然听见了八年来第一个声音——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小满喃喃接口。她终于明白为何总在周三午后听见幻听般的脆响,那是少年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反复观看行车记录仪里校牌坠地的声响。
江逾白拉开西装内袋,泛黄的校牌塑封膜上凝着咖啡渍。2016级林小满的名字旁边,少女在证件照里笑得比樱花还明亮。律师事务所最机密的保险柜里,锁着当年车祸肇事者买通鉴定机构的证据。
你问我为什么总喝凉透的可可。他用手语比划时,无名指的银戒在灯光下流转暗芒,因为有人曾把热饮捂在我冰凉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