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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没有点灯,只有供桌上两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微弱跳动,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摇曳的火光将巨大的牌位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晃动,如同蛰伏的鬼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腥味。
借着那点幽光,我看见了跪在冰冷蒲团上的背影。
是我爹,谢珩。
他不再是白日里那个朝服齐整、谈笑风生的一品大员。此刻的他,背脊佝偻得像一张随时会断裂的弓,蜷缩在阴影里,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身象征着权柄的深紫色官袍,此刻只是胡乱地裹在他身上,沾满了泥点,还有大片深色的、被酒液浸透的污迹。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那块乌沉沉的、刻着裴凛二字的牌位。
他抱得那么用力,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寂的青白色,仿佛那是他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阿凛……他低低地唤着,声音嘶哑得像是粗粝的砂纸在摩擦喉咙,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似的破碎,冷……这雨真冷……就像……就像鹰愁涧那天的雪……
鹰愁涧!娘亲战死的地方!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我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悲鸣。他竟敢提那个地方!他有什么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