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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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呃…嗬……
他徒劳地想要咳嗽,想要吸气,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短促而痛苦的抽噎。昂贵的液体不再是成功的甘露,而是索命的毒药。视野开始疯狂旋转,天花板上价值千万的水晶吊灯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周围那些模糊扭曲的人脸——董事、名流、合作伙伴们,前一秒还在举杯向他致敬,此刻却只剩下惊恐放大的瞳孔和无声开合的嘴巴。他们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下坠的身体,但那些手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晃荡的金色液体,永远也够不到。
首富先生！陈董！快叫救护车！
声音遥远得如同来自另一个维度。肺腑间火烧火燎的剧痛猛地一炸,意识像断电的灯泡,啪地一声,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廉价橡皮擦屑和粉笔灰的味道,粗暴地钻入鼻腔。
窒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滞的闷热,像被塞进了一个刚跑完一千米后的、汗津津的校服口袋里。
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几乎要撞碎出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喉咙,那里还残留着香槟灼烧的幻觉。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清晰。
斑驳脱落的绿色墙漆。头顶老旧吊扇吱呀作响,扇叶慢悠悠地切割着窗外射进来的、被窗框分割成方块的午后阳光。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得甚至有些稚嫩的脸庞,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正埋头在堆积如山的书本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