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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船身猛地一震,阿鸢差点栽进河里。她稳住身形,就看见一个身影从雾气中缓缓走出。那人穿着破烂的青灰色长衫,胸口插着的断箭还在不断渗出黑血,每走一步,脚下的忘川水就会盛开一朵血色的花。阿鸢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被唤醒。
姑娘,可曾见过...见过一个绣并蒂莲的姑娘亡魂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掌心摊开半块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的莲花栩栩如生,连针脚的弧度都和阿鸢腕间的胎记一模一样。阿鸢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无数零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一双温暖的手为她描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还有那绝望的一跃……
记忆的碎片刺痛着她的神经,阿鸢踉跄着扶住船舷。她看着眼前亡魂眼尾那颗红痣,和记忆中那个总在绣房外偷看她的书生重合。可孟婆汤的效力还在作祟,那些画面如同水中月,刚要抓住就散成涟漪。
你...你是谁阿鸢声音发颤。
亡魂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嘴角滴落：我...我本该记得,可每次靠近孟婆汤,这里就像被火烧...他捂着心口,断箭随着动作又往里陷了几分,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她。她绣的并蒂莲会发光,她煮的甜汤里有桂花,她...
话未说完,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渡船剧烈摇晃。阿鸢伸手去扶他,指尖刚触到他冰凉的衣袖,整个河面突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哀嚎。
第二章：汤碗碎裂
阿鸢还没从那阵剧痛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那亡魂竟一把打翻了孟婆汤碗,乳白色的汤汁如毒蛇般渗进甲板缝隙,发出嘶嘶的声响。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冷刺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