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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饼——那是他藏了三天的口粮,掰成两半,一半放在幼虎身边,一半递给母虎。母虎盯着饼,忽然用爪子推回给他,转头叼来自己藏的野莓,红扑扑的果子滚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碎心。“它们不吃人的粮。”阿樱忽然懂了,老虎的“食物”从来不是抢来的,是用爪子刨来的、用牙咬来的,带着山野的腥与甜。
雪越下越大,虎穴里却渐渐暖起来。幼虎们挤在阿樱的裙角下,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膝盖上,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着她的布袜。公虎枕着母虎的尾巴,眼睛半睁半闭,却始终盯着洞口——那里堆着父亲搬来的石块,算是临时的“门”,却挡不住霜风,挡不住宋兵再来的脚步。
“爹,为什么宋兵要杀我们?”阿樱望着父亲额角的血,混着雪水往下淌,“我们只是想活着。”父亲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头上的红头绳——那是妻子用陪嫁的红布剪的,“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和老虎一样,都是‘乱民’‘野兽’,不杀了,就显不出他们的‘王法’。”
母虎忽然发出一声低啸,耳朵往后压得笔直——洞口传来狼嚎,是饿极了的狼群,循着血腥味来了。父亲抄起柴刀,却见公虎已撑着伤腿站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断尾在身后绷成直线。阿樱看见它的爪子深深扎进枯草,血珠顺着腿滴在地上,却硬是摇摇晃晃地走到洞口,用身体挡住了寒风,也挡住了狼群的路。
“别去!你伤还没好!”阿樱想拽住它,却被母虎用尾巴卷住腰——对方的眼神很坚定,像在说“护崽,是本能”。父亲忽然举起柴刀,站在公虎身边,刀刃对着洞外的狼,却用肩膀碰了碰老虎的背——这个曾被他视为“仇敌”的兽,此刻成了他的“战友”。
狼群的第一波攻击在黎明前到来,头狼的利齿咬向公虎的咽喉,却被父亲的柴刀砍中前爪。公虎趁机扑上去,虎牙咬住狼的脖子,却没致命,只是把它撞进雪堆——它知道,在这乱世,能不杀,就别杀,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难。
阿樱抱着幼虎躲在洞深处,听见洞外的厮杀声,却发现母虎始终把她护在身下,爪子按在她的肩上,像块温暖的石头。当最后一声狼嚎消失在风雪里,公虎拖着受伤的腿走进来,嘴里叼着半根狼尾——不是战利品,是用来给幼虎玩的“玩具”。
父亲蹲下身,用柴刀削了根木签,把剩下的野莓串起来,递给母虎。对方盯着木签,忽然用爪子接过去,分给每只幼虎,最小的那只叼着莓子,蹭到阿樱手边,把果肉往她嘴里塞——酸酸甜甜的味道,混着虎爪的温度,让她想起母亲熬的莓子酱,想起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有烟火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