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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里的葡萄糖,又看了看陈雷诺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涩得发疼。原来,他不是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原来,他也会偶尔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可这份迟来的注意,却让我更加难过。
我算什么呢一个躲在阴影里的旁观者,一个连递一瓶水都没有勇气的胆小鬼。他是舞台中央的主角,而我,只是台下最不起眼的观众,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一直在注视着他。
算了,林晓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下次还有机会嘛。走,我陪你去买瓶水。
我摇摇头,把葡萄糖塞进书包最外层的口袋：我不渴,你去吧。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林晓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走了。操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收拾器材的同学。我走到百米跑道的起点,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塑胶跑道。这里还残留着他起跑时的温度,可他早已奔向了更远的地方。
口袋里的葡萄糖瓶硌着我的腿,像一个沉重的秘密。我拿出它,看着棕色的液体在瓶子里轻轻晃动。这是我准备了很久的勇气,却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变成了不敢递出的怯懦。
也许,林晓说得对,我就是太胆小了。害怕被拒绝,害怕他看到我不堪的家境,害怕他发现我光鲜成绩下的自卑。所以我宁愿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在安全的距离里,偷偷描摹他的样子,收藏他偶尔投来的目光,哪怕这目光里,可能只有礼貌,没有其他。
风又吹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远。我站起身,拍了拍校服裙摆上的灰尘,转身朝教学楼走去。书包里的葡萄糖瓶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嘲笑我的懦弱。
路过公告栏时,我看到了上周的月考排名。我的名字赫然在列,依旧是年级前十。可这耀眼的成绩,在陈雷诺光芒万丈的存在面前,似乎也失去了颜色。就像我藏在心底的喜欢,再怎么汹涌,也只能是无声的回声,传不到他的耳中。
回到教室,我把葡萄糖瓶放在桌肚里,用课本盖住。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操场上又响起了新的欢呼声,那是属于别人的热闹。而我,重新翻开《呼啸山庄》,试图用文字来掩盖心底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