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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退休摆酒席那天，包厢里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中，舅妈突然拍了下夏栀的肩膀：“小栀是姐姐，得带着弟弟给大家敬个酒！再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夏栀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余光瞥见妈妈已经把橙汁递到她面前——那眼神分明在说“别给我丢脸”。
“妈，我真不会……”话没说完，就被妈妈截断：“音乐课学的诗都白学了？”姑妈见状刚要解围，舅妈却又补了句：“得跟小枫学着点，这孩子往人堆里一站，大气得很！”夏栀盯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听着夏枫在隔壁桌和舅舅们谈笑的声音，喉咙像被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夏枫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夏栀僵着身子举杯。妈妈立刻叫住他：“小枫，陪你姐给姥爷敬酒，再露两手。”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的嗡鸣，夏栀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压在脊梁骨上，连祝酒词都在舌尖冻成了冰。
“姥爷，祝您……”她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雀鸟。夏枫却突然揽住她肩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乎气：“姥爷终于能歇着了！以后想下象棋就下，想养花就养，可自在了！”姥爷笑得眼角堆起核桃纹，夏栀知道，这记脸的喜气都是因为夏枫。
“节目准备表演什么呀？”姥爷话音刚落，夏枫已经抢着开口：“我姐作文比赛总拿奖，肯定背诗厉害！我五音不全，就给大家唱首《星辰大海》！”他眨了眨眼睛，指腹在她颤抖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
夏栀忽然想起，上周暴雨天她忘带伞，也是这双手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当她声情并茂地背完《将进酒》，夏枫略带稚气的歌声响起时，掌声里她偷偷红了眼眶。
表演结束，夏枫拽着她往大堂跑。经过摆记零食的长桌时，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两个纸杯蛋糕：“二姨总说这些不健康，今天管够！”奶油的甜香混着他身上阳光晒过的洗衣粉味，夏栀咬下第一口时，突然尝到了眼里的咸。
自那之后，夏栀开始经常往姑姑家跑。姑姑和姑父周末总加班，她终于能窝在沙发上喝冰橙汁，听夏枫弹走调的吉他，看他把物理题解得龙飞凤舞。这天她正对着竞赛题抓耳挠腮，笔尖把草稿纸戳出密密麻麻的洞。
“又被二姨布置的任务难住了？”夏枫晃着可乐凑过来，易拉罐在台灯下映出晃动的光斑。夏栀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是妈妈的电动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