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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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宇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漠然。都散了吧。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该分的钱,按老规矩,财务会处理好。以后…他顿了顿,挥了挥手,各自安好,别再联系了。
没有告别,没有多余的话。陈明等人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默默离去,背影萧索。办公室厚重的门无声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池宇生命中的某个喧闹时代。
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屏幕上那个刺眼的负七亿。他缓缓站起身,走向办公室角落那间奢华的独立卫生间。巨大的落地镜占据了整面墙,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昂贵的定制西装依旧挺括,但穿在他身上,却像挂在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上。眼里的锐利和掌控一切的自信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灰暗和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
他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曾经让无数对手胆寒、让资本颤抖的脸,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麻木。张海峰在海外挥霍着12亿赃款,周正雄或许也在这场风暴中折损惨重但根基犹在,林雪可能凭借此案声名鹊起…而他自己,曾经翻云覆雨的资本猎手,最终成了那个留在风暴中心,独自咽下所有苦果的清道夫。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冰冷的弧度。镜中人对着他,无声地开合着嘴唇,吐出几个字,沙哑的气流在空旷的卫生间里低徊：
我们这种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这句话里蕴含的宿命般的苦涩和自嘲。
早就在地狱有包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