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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星谷的赤雪未融,阿澈腕间新生的银镯忽地嗡鸣。谷外飘来的箫声割开凛风,调子竟是言兮哄他入睡的童谣,尾音却淬着百鬼哭嚎的颤栗。赤瞳妖狐的尾尖毛炸如针,獠牙间漏出低咆:“是往生渡的引魂箫寒霖在抽地脉阴气!”
阿澈捻起一瓣沾雪的合欢花,花瓣在箫声中碎成齑粉,露出内里蜷缩的言兮残影——她正将支白骨箫贴在唇边,眼窝却汩汩涌出黑血。“阿娘?”他掌心赤莲火刚燃起,残影骤然扭曲,箫管裂口处钻出寒霖的指骨:“乖澈儿,听听这《安魂引》,可是你娘亲谱的绝唱”
三百里荒原腾起紫雾,雾中浮出密密麻麻的坟茔。每座坟头都插着半截冰莲簪,簪尾银铃随箫声震响,竟从坟土里扯出半腐的尸骸。尸群额间皆烙着言氏霜纹,蹒跚聚向焚星谷时,足下焦土绽开血色的往生花。
“少宗主!守不住了!”
断臂的了哨兵从崖顶滚落,玄铁面具裂成两半。他脊背钉满冰莲簪,簪头缀着的银铃随动作叮当乱响:“那些尸体在啃合欢树的根!”
阿澈拂袖震飞他背上的银簪,簪尖带出的腐肉里裹着金蛊幼虫。幼虫遇风即长,口吐人言:“你娘亲的白骨箫,吹起来可还顺耳?”
尸潮已涌至谷口。冲在最前的腐尸突然撕开胸腔,掏出朵裹着黏液的往生花塞进口中。花瓣入腹的刹那,它溃烂的眼球暴凸,嘶吼着扑向赤瞳妖狐:“还我命来——!”声线竟是二十年前战死的金鳞卫副将!
“寒霖——!!”阿澈的银镯炸开青光,碎玉凝成柄赤莲长枪。枪风扫过尸群,腐肉四溅处露出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锁骨皆被钻空,内里嵌着截白骨箫的碎片,此刻正随谷外箫声共鸣震颤。
赤瞳妖狐纵身跃入尸潮,九尾卷起焚天火。火焰舔过骸骨时,锁骨间的骨箫碎片骤然发亮,映出段被血浸透的记忆:言兮蜷在地心熔岩中,十指血肉模糊地雕琢白骨箫管。寒霖的虚影捏着她下颌冷笑:“阿兮以为,用自己肋骨制的箫就能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