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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皮帘掀开的刹那,冻土窖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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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松脂的焦香混着菌核发酵的微甜,火塘中松木爆裂的「噼啪」声里,夹着石壁上冰棱融化的细响。林羽的鹿皮靴碾碎门口的冰碴,火塘的松明火苗倏地拔高,将石壁上悬挂的《寒地菌谱》手稿映得透亮。泛黄的牛皮纸上,祖父用驯鹿血绘制的火鳞菌核图仍鲜艳如昨,旁边「虫患未竟」四字的朱砂批注已有些许剥落,露出底下浅灰色的桦木纹理,像道未愈的伤口。
王远将《虫灾应对三十二式》刻板供在神龛时,松木烛台上的菌油灯恰好爆起灯花,昏黄油光中,江淮匠人雕刻的铁甲虫与塞北火鳞菌的纹样忽然重叠。他指尖抚过刻板边缘的水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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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苏州工匠仿照运河浪花所刻,此刻与神龛旁《神农菌经》残页上的驯鹿图腾相映,木头上的年轮竟自然形成一道南北交界线,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祖父当年在冻土窖熬了三日夜,想不出如何让火鳞菌核克制冰核线虫,」林羽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手稿上未完成的线虫解剖图,「如今江淮的白僵菌,怕是能补上这空缺。」
三日后的冻土窖已变作临时作坊,桦树皮案上摊开的典籍间散落着虫尸标本、菌核碎块与冻成冰晶的胶块。王远捏着狼毫的手在鹿皮手套中仍感僵冷,笔尖蘸着新磨的「寒地墨」——
驯鹿血混着长白山火山灰,在松烟墨里调出暗红光泽。「以菌制虫」四字落下时,狼毫在「菌」字顶部勾出三道冰棱,末笔收在「虫」字底部,却拖出半道火痕,墨汁遇冷迅速凝结,在桦树皮上形成凸起的纹路,指尖抚过能辨寒热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