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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些，别惊了菌脉。」林羽用鹿筋绳将腐木连土整块吊起，悬空置于陶瓮上方，「三日三夜，待菌丝自行垂落，方得纯菌种。」说话间，一只铁甲虫成虫扑来，却在触到菌巢的瞬间僵直，翅膀保持着振翅的姿态，如被施了定身咒，正是白僵菌的「虫触即僵」之效。
腐木林深处传来水鸟的惊叫，王远望见芦苇荡里浮着几具牛尸，牛舌上的蓝黑溃疡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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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慎思堂投放的冰核菌毒，却不想成全了白僵菌的滋生。他忽然明白，天地间的虫菌博弈，原是相生相克：铁甲虫携毒肆虐，却为白僵菌提供了宿主；白僵菌寄生治虫，又净化了被污染的腐土。
「当年神农氏尝百草，想必也遇过这般虫菌相杀。」林羽望着陶瓮中渐垂的菌丝，忽然从怀中取出半片甲骨，上面刻着模糊的虫形纹与菌形纹相交，「这是在殷墟甲骨上拓的『虫菌纹』，商人遇蝗灾则祭菌神，与咱们今日所见，竟是千年一脉。」
暮色四合时，陶瓮里已积了薄薄一层白菌丝，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王远小心翼翼地封口，忽觉瓮壁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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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菌种活化的征兆。他想起在牛角村时，林羽曾用驯鹿乳激活火鳞菌核，此刻的白僵菌虽无寒热相济之妙，却深谙「以虫治虫」的自然之道，恰如古人用鸬鹚捕鱼、养鸭治蝗，都是借天地万物的相生之理。
返回治虫公所的路上，王远背着装着白僵菌的陶瓮，听着运河水拍岸的声响，忽然看见水面漂着几盏河灯，灯上写着「祈菌神佑稻」的字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