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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那团火,却烧得更旺了。那是一种近乎自虐的痛快,一种斩断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我甩掉了那件象征束缚和屈辱的破布,也甩掉了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名为忍气吞声的巨石。空落落的,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这轻松,此刻正被冰冷的雨水和刺骨的寒风无情地鞭打着。
片场混乱的灯光被远远甩在身后,像一片沉在冰冷海底的、扭曲的发光水母群,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四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不停歇的、哗啦啦的雨声。我像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那个冬冷夏热、只有一张床垫的出租屋那里只有四面漏风的墙和一叠叠等着我付的账单。去找朋友在这个城市,我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同行算了吧,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砸了自己的饭碗,顺便也砸了替身圈温顺忍耐的好名声。
口袋里那点可怜的现金,大概只够买几个包子。银行卡里的数字,上次查的时候,大概只够支撑下个月……不,也许是下下个月的房租前提是房东还没涨租的话。脑子被冻得有点麻木,像一团搅不开的浆糊。工作没了。刚刚被我亲手砸得稀巴烂。接下来怎么办吃什么住哪儿下个月的水电费……这些现实的问题像冰冷的潮水,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一点点淹没着刚才那点短暂的、近乎悲壮的痛快。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踩着泥水追了上来。
晚星!晚星!等等!苏晚星!
是林晓。她在剧组做剧务助理,一个同样没什么根基、整天被呼来喝去的姑娘,大概也是唯一一个在片场对我偶尔流露出一点善意的人。她的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断断续续,带着喘不上气的焦急。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停,但也没加快。她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撑开伞,笨拙地举到我头顶。小小的伞面根本遮不住两个人,冰冷的雨水立刻顺着她的手臂流进她的袖管,她冻得打了个哆嗦。
晚星!你疯了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怕,那可是沈砚!你…你怎么敢……你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