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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呆呆地看着她,看着那双盛满了泪水、却燃烧着惊人火焰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百日冲刺时的冰冷偏执,没有了医院走廊上的愤怒控诉,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带着血腥气的、不容拒绝的……要债的决心。他紧绷的身体,在她这个近乎窒息的拥抱和这番讨债宣言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松弛下来。绝望的灰败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还能动的右手,犹豫着,颤抖着,最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苏晚颤抖的脊背。
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在绝望的废墟之上,用这个带着血腥气和泪水的拥抱,完成了第一次无声的、沉重的和解,或者说……捆绑。
**锁入抽屉的远方与脚下的路**
一个月后,江屿出院了。左上肢的功能恢复缓慢,精细动作几乎丧失,力量也大不如前,霍纳综合征的症状依旧明显。体育生的道路彻底断绝,他需要重新寻找人生的方向。家里气氛沉重,父母的叹息像无形的枷锁。
苏晚的录取通知书,安静地躺在她书桌抽屉的最深处。洁白的纸张上,那抹早已干涸的、边缘晕开的污渍,像一块永恒的伤疤,也像一枚沉默的勋章。她没有拆开看里面的具体院系和专业,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无法承受的过往。
她没有立刻去北京报道。她申请了延迟入学。
每天,她会去江屿家。有时是帮他做枯燥而痛苦的复健训练,扶着他僵硬无力的左臂,一遍遍重复着最简单的抓握动作。江屿会因为挫败而烦躁、摔东西,苏晚就沉默地捡起来,然后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继续。有时,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他对着窗外发呆,或者笨拙地用右手尝试着握笔写字。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药膏的味道和一种沉重的安静。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甜蜜的安慰,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共同承担着废墟的默契。
江屿的父母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感激愧疚担忧难以言喻。
这天傍晚,复健结束,江屿累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苏晚轻轻给他盖了条薄毯,然后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壮烈的金红。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被她拉黑了百日、又悄悄移出来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收件人是XX大学招生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