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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绵绵,不大,却恼人得很,沾衣欲湿。长安城的宫墙在细雨中显得格外巍峨森严,那朱红的颜色仿佛被水晕开,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化不开的血色。站在皇城根下,抬头望去,飞檐斗拱隐在雨雾里,像蛰伏的巨兽。
崔县尉那句务必谨慎、切莫引火烧身,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谨慎查这种案子,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脚下是累累白骨,头上是悬顶利剑,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阻碍,不是刀山火海,而是那堵看不见、摸不着却厚重无比的——宫墙!
二十多年前,天宝二载,御制的玉牡丹,血染玉阶的控诉,幽魂泣血的诅咒…指向的,只能是那九重宫阙之内,皇帝陛下的后宫!
一个卑贱如蝼蚁的仵作,想打听宫闱秘事比登天还难!宫里的卷宗,别说我,就是崔县尉、甚至京兆尹,没特旨也休想窥见一字!当年的宫人,或死,或散,或被牢牢封口,如同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唯一的线索,是那纸笺上娟秀锋锐的字迹,还有玉奴失魂时反复念叨的笛声。笛声…在牡丹娘子飞仙舞陨落时,玉奴听到了笛声这又是何关联
我撑着油纸伞,像一抹灰色的影子,在平康坊湿漉漉的街巷里穿行。目标:翠莺阁后巷,那些浆洗缝补、做粗活的老婆子们。她们或许地位低下,但往往是一府之中消息最灵通的碎嘴子,宫闱秘辛的边角料,有时就从这些不起眼的渠道流出来。
在一处堆满染缸、散发着皂角和染料混合气味的狭窄院落里,我找到了翠莺阁专管浆洗的吴婆子。她正费力地捶打着一件华美的舞衣,水花四溅。
我表明来意(隐去了仵作身份,只说受衙门所托,打听些旧事),又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小串铜钱。
吴婆子浑浊的眼睛扫过铜钱,又警惕地上下打量我,压低了声音:官爷打听…天宝二载宫里的事还…还跟牡丹有关哎哟喂,这可不敢乱说!要掉脑袋的!
她紧张地左右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