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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那不是外婆的声音!绝对不是!
我猛地拉过散发着霉味的薄被,死死地蒙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那若有似无的刮擦声和湿冷的叹息,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神经,一夜未散。直到窗外透出灰蒙蒙的鱼肚白,我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昏昏沉沉地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但光线依旧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过滤得惨淡无力。我头痛欲裂,挣扎着爬起来,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
堂屋里空无一人。那口黑沉沉的薄皮棺材依旧停在那里,棺材盖斜靠在一边。而棺材前方,那个穿着大红纸嫁衣的纸新娘,依旧被粗粝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如同一个等待献祭的祭品。它惨白的脸上,那对用浓墨点出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正直勾勾地望着我站立的门口方向,嘴角那抹僵硬的、用朱砂描绘的弧度,在阴影里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外婆不在家。灶房里冷锅冷灶,没有任何动过火的痕迹。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我走出院门,想看看外婆去了哪里,也想看看这死寂的村庄白天是否会有活人的气息。
村路上依旧空旷得可怕。泥泞的土路蜿蜒向前,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带着敌意的堡垒。偶尔有一两扇窗户后面,似乎有极其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空气里的腥甜水汽更重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水的脏抹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会倾泻下来。
路过村口那家唯一的小杂货铺时,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是杂货铺的王婶,一个平时嗓门极大、极其泼辣的中年妇女。此刻,她却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坐在自家低矮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锋利的剪刀,正专注地剪着一块粗糙的白色土布。
那布的形状…分明是寿衣的样式。
她剪得很慢,很专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剪刀和布料,仿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关注的东西。她平时红润的面庞此刻也泛着一种不正常的蜡黄,嘴唇干裂起皮。更让我心头一跳的是,她那粗壮的手腕上,赫然也缠着一圈细细的、和陈旧麻绳同色的黄褐色细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