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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的冬天,漫长而酷烈。将军府正堂内,炉火烧得很旺,驱散了屋外的严寒,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秦铮肋下和大腿的箭伤,因强行移动和洞外的风雪而恶化,引发了高热。军医日夜守候,汤药不断,那凶险的高热如同附骨之疽,反复纠缠,足足过了月余,才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当他再次彻底清醒时,已是隆冬。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压着沉甸甸的雪云。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隐痛,断臂处裹着厚厚的夹板和绷带。他沉默地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里,翻涌着沉寂的、深不见底的黑色风暴。
亲兵校尉每日都来禀报搜寻的进展,每一次都带着更深的沮丧和小心翼翼。
……将军,方圆五十里都搜遍了,雪太厚……只找到了这个……校尉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个粗布小包,声音艰涩。
秦铮的目光落在那布包上,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伸出手,解开布包。里面是几片被冻得僵硬的赭色麻布碎片,边缘带着撕裂的痕迹,上面凝固着暗褐色的血迹。还有一小缕被利刃割断的、沾着血污的乌黑发丝。
正是林晚的头发!
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厚重的裘被,直刺入秦铮的骨髓深处。他死死盯着那缕染血的发丝和破碎的囚衣,胸口剧烈起伏,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捏着布包的手背青筋暴起。
谁干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砾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冷。
……有斥候回报,前日……在匈奴左贤王前锋营一个百夫长的帐篷里……发现了……发现了这个……校尉的声音更低,带着压抑的愤怒和耻辱。他不敢抬头看将军的脸色,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双手奉上。
那是一截断裂的木簪。簪身正是秦铮手中那半截缺失的部分!断裂处同样染着深褐的血迹,而最刺目的是,簪尖部分,竟被粗暴地拗断,又用一种粗糙的手法重新打磨过,显得尖锐无比,被镶嵌在一个简陋的牛骨刀柄上,制成了一柄邪异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