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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那是自己咬破了嘴唇。她凭着模糊的方向感和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背着秦铮,踉跄地偏离了火光冲天的战场,一头扎进了堡墙外那片被黑暗和风雪笼罩的、崎岖不平的乱石荒滩。
乱石嶙峋,深一脚浅一脚。尖锐的石块无数次划破她单薄的鞋底和脚踝裸露的皮肤,冰冷的雪水灌进去,冻得麻木,又被新的刺痛唤醒。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像一座不断生长的冰山,要将她彻底压垮、冻结。每一次摔倒,她都死死护住背上的秦铮,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撞击和碎石棱角的切割。膝盖磕破了,手掌磨烂了,火辣辣的疼,又被刺骨的寒冷冻得失去知觉。
意识在冰与火的煎熬中渐渐模糊、飘散。眼前的黑暗里,开始出现幻影:父亲林望舒临刑前那双沉痛而不甘的眼睛;流放路上押解官差挥舞的皮鞭和狞笑;将军府书房里那盏昏黄的灯火;书案上那局残棋,还有那几颗黄澄澄的沙枣……最后,定格在那张风雪中俯视她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和他解下披风裹住自己时,披风内侧残留的、令人落泪的体温。
将军……在,关就在……她翕动着干裂出血的嘴唇,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像是说给背上昏迷的人听,又像是在给自己濒临崩溃的意志注入最后一丝力气。
不知爬了多久,摔了多少次。就在她感觉自己最后一滴血、最后一丝力气都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和寒冷榨干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是一个被风沙侵蚀得如同怪兽獠牙般的巨大岩石,岩石底部,隐约可见一个被枯藤半掩的、狭小的洞口,像大地裂开的一道缝隙。
狼洞!一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花闪过脑海。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洞口,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秦铮拖了进去。洞内狭窄、阴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野兽的臊气,但好歹能暂时躲避风雪和……追兵。
林晚瘫倒在冰冷的洞底,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疼痛。她摸索着探了探秦铮的鼻息,微弱,但还在。她摸索着解下自己头上那根唯一的发簪——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簪头是简单的梅花样式。她将簪子紧紧塞进秦铮冰冷僵硬的手心里。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和匈奴人粗野的呼喝!火把的光亮透过枯藤的缝隙,明晃晃地照了进来!
这边有血迹!他们跑不远!
搜!给我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