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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有人突然喊道:找到东西了!
所有人都涌了过去。我挤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想看清楚。只见村长手里拿着一只沾满水草的凉鞋,正是小秋常穿的那双。
看到这只凉鞋,小秋奶奶瘫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像被踩住脖子的老猫。那声音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每个人的心里。我感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秋出殡那天,我把自己关在猪圈。小秋贴过创可贴的母猪正在产崽,血水里浮着团蓝莹莹的东西——是那日小秋无意中掉落的玻璃珠,不知怎的滚进了干草堆。新生猪崽们吮吸着沾满泥土的乳头,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小秋还活灵活现地,满怀期望地说,过不久把家里的猪卖掉去广东,然后请我吃数不尽的叉烧包。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中。大人们不断地议论着这件事,有人说是水鬼作祟,有人说是报应。我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看到任何能让我想起小秋的东西,
甚至连舀水都不敢看瓢里的倒影。
夜半时分,不知名的轰鸣声总是无情地撕裂我的梦境。在那些令人窒息的梦魇中,我光着脚奔跑,速度甚至超过了汹涌的水流。然而,就在即将逃脱的瞬间,我的裤腰总是被那道歪斜的、象征着命运的门框无情卡住。小秋的手明明近在咫尺,我却始终无法触及。更可怖的是,她的指尖突然爆裂,绽放出鲜艳的野莓,而那些看似甜美的红色浆果眨眼间便化作贪婪吸血的蚂蟥。
小秋奶奶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呆呆地看着小秋的照片,嘴里喃喃自语。有时她会突然站起来,跑到村口大喊:小秋,快回来吧!奶奶再也不骂你了!哭完又不停地咒骂,发出母狼般的嗥叫:养的赔钱货!怎么还没嫁人就死了!
村长派人去联系小秋的父母,但一直没有音讯。有人说他们早就另组家庭了,有人说他们可能出了意外,有人说他们回来了又走了。但至始至终,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晒谷场的稻子换过三茬后,水库边的警戒线褪成了灰白色。我每天绕行两里地,经过村西的石桥去上学,路过荆棘丛生的刺梨时总是谨慎地把裤管扎进袜子里——上个月,我曾在这里看到枝头最红艳的那颗野莓,如今它已经烂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