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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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程微意站在人行横道前等红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俞川——五年没见的名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重新闯入她的生活。她曾偷偷搜索过他的消息,知道他从艺术学院毕业后接管了家族企业,将俞氏集团从传统制造业转型为跨领域巨头。但她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回到家,程微意将包挂在门后,踢掉高跟鞋。四十平米的一居室整洁得近乎苛刻——沙发上的抱枕呈完美角度摆放,茶几上的杂志按日期排列,连冰箱里的食材都贴着标签。这种秩序感是她对抗混乱回忆的堡垒。
洗漱完毕,程微意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点开手机相册。划到五年前的照片时,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屏幕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孩,站在美术学院的天台上,手里拿着刚完成的她的肖像画。那时的俞川还只是艺术系的学长,不是现在叱咤商界的俞总裁。她迅速锁屏,将手机扔到一旁。
第二天早晨,程微意比平时提前一小时到达公司。她换上备用的裸色高跟鞋,整理了深蓝色西装套裙的衣领,确保自己看起来专业而干练。会议室已经有人在了,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程编辑,你来啦。林妍向她招手,这是俞氏集团的团队。
程微意微笑着抬头,目光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时,她的笑容凝固了。
五年了。五年没见的俞川就坐在那里,却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穿着颜料斑驳T恤的艺术青年。他剪了利落的短发,一身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宽阔的肩膀,腕上的百达翡丽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从前一样——明亮如星,此刻正直直地盯着她,带着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程编辑,久仰。俞川站起身,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克制,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程微意机械地握住他的手,触感温暖而熟悉,指腹却不再有往日的颜料痕迹。俞总,幸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俞川的团队展示了新品牌澜的理念和宣传方案,程微意提出了几点视觉呈现的建议,专业而精准。整个过程中,她能感觉到俞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但她始终避免与他直接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