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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当归处（1999年春）
皖南中药博物馆开馆仪式上,林远山抚摸着1948年的铜秤展品。玻璃展柜里的光伏电站微缩模型正将太阳能转化为展馆灯光,而老周头的药锄与山田的做旧工具陈列在商业伦理警示区,形成跨越半个世纪的因果闭环。
陈琳将纽约养母的骨灰盒递来时,青龙山北麓的溪流正漫过汉代崖墓的排水渠。鉴定科在骨灰里发现了晒药场的植物孢粉,她指着检测报告,您母亲1948年摔碎的瓷碗,经证实是北宋耀州窑真品。
暴雨突降的黄昏,远山站在溪畔撒落最后一把骨灰。1998年的审计报告残页顺流而下,与1951年的药方手稿、1979年的铜铃熔块、1987年的拆迁通知在漩渦中重组为完整的时间拼图。对岸新落成的光伏电站监控屏上,实时显示着博物馆的能耗数据——0.73的碳排系数,恰好是1948年瓷碗碎裂时的农历日期。
陈琳腕间的胎记在暮色中淡去时,远山听见母亲哼唱的《月儿弯弯照故里》从地脉传来。这次没有时空裂变,没有量子纠缠,只有皖南的活水裹挟着四十年的商业沉浮,静静注入新世纪的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