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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莹盯着碗中晃动的红影,指尖忽然触到陶罐壁沁出的水珠。妇人用竹筷敲了敲药篓边沿,那些晒干的车前草竟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勺柄正指向后山的方向。老药师传过一本《山精记》,说凡救生灵者,会得草木指引。她掀起围裙擦手,露出腕间褪色的刺青——正是片带血珠的透明鳞片。
刚走出馄饨摊,巷口的老槐树突然簌簌掉叶,几片槐树叶在地上拼成箭头,指向墙根丛生的金银花。闺蜜蹲身拨开藤蔓,发现砖缝里卡着块巴掌大的青石,石面刻着模糊的兽爪纹,爪心凹处积着露水,竟映出后山断崖的倒影。快看!羽莹指着石缝里钻出的嫩芽,那株幼苗顶着五片紫背叶子,正是地图上标记的紫背天葵。
夜风突然转急,三花猫嗖地窜上院墙,脖颈的狐毛绳竟拖着道火光,像条燃烧的引路绳。她们跟着猫影跑上后山小径,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萤火虫从草丛里飞起,在前方聚成条发光的甬道。甬道尽头的断崖下,竟有个被藤蔓掩盖的岩洞,洞口挂着串风干的狐狸尾巴,每根尾巴尖都系着片草药标本。
这里是老药师的药庐。妇人拨开藤蔓,洞壁上凿着密密麻麻的凹坑,里面插着各色药草,最深处的石台上供着块磨盘大的石头,石面天然生着狐狸饮水的纹路。三花猫跳上石台,用爪子扒拉石缝里的苔藓,露出个嵌在石中的陶瓮。羽莹刚揭开瓮盖,里面突然飞出上百只金绿色的甲虫,每只甲虫背上都刻着细小的草药名,在洞顶聚成解鳞散三个发光的字。
原来鳞片要配这虫粉。妇人拈起只甲虫,它竟温顺地停在她掌心。洞外忽然传来狐狸的叫声,三人跑出岩洞,只见那只火红狐狸站在崖边,嘴里叼着串泛着蓝光的野果,它将野果放在羽莹脚边,突然用头蹭了蹭她的膝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岩洞上方的星空——七颗亮星连成的弧线,正与药篓里车前草的排列分毫不差。
此刻山风送来晨露的气息,羽莹发现脚边的野果竟在晨光中化作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映着狐狸甩尾的身影。妇人从药篓里取出空陶罐,那些金绿色甲虫竟排着队飞进去,罐口瞬间结出层透明的薄膜,像极了那片带血的鳞片。闺蜜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烫金的字:庚子年仲夏,赤狐献鳞,草木显灵,得遇知音。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山尖时,岩洞前的紫背天葵突然绽放出朱砂色的花,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滚进羽莹的陶罐,与甲虫粉混在一起,发出细碎的爆裂声。远处传来村庄的鸡鸣,三花猫伸了个懒腰,尾巴上的狐毛绳轻轻一颤,竟在晨雾中幻化成条蜿蜒的红丝带,指向更深处的山林——那里藏着多少未被揭晓的草木秘密,正随着露水解禁,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晨雾中,红丝带般的狐毛在山风里轻轻颤动,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飘向岩洞深处的石缝。羽莹顺着光点望去,发现石台上的狐狸饮水石纹竟渗出清冽的泉水,水面浮现出老药师模糊的影像——他正用竹刀剖开晒干的狐尾,里面滚出颗颗裹着药粉的种子。
这是‘生灵渡’。妇人指尖沾了泉水点在羽莹眉心,老药师说,凡救精怪者会得此印,能听懂草木说话。话音刚落,洞壁的药草突然沙沙作响,一株干枯的七叶一枝花竟开口轻吟:东麓有鹿衔芝,西坡藏狐蜕爪……闺蜜惊得笔记本掉在地上,纸页被泉水浸湿,显出密密麻麻的隐形字迹。
三花猫突然窜到断崖边,爪子扒拉着块松动的岩石,背后的狐毛绳猛地绷紧——石缝里滚出个青铜药碾,碾槽里还留着深绿色的粉末,正是昨晚撒在草坑里的续骨散。更奇的是,药碾底部刻着半圈狐爪纹,与羽莹布包上的红毛恰好拼成完整的圆环。狐狸蹲在碾旁,用尾巴卷起药碾递给羽莹,喉间发出类似碾药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