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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急。我在他旁边坐下,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以前他再忙也会每天洗澡,最讨厌身上有异味。
婆婆盛了碗汤递给他,周毅机械地喝着,眼睛始终没离开病床。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在害怕,害怕一眨眼父亲就会停止呼吸。
周日中午,公公醒了,精神意外地好,甚至能坐起来喝粥。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委婉地表示这可能是回光返照。婆婆当场就哭了,周毅僵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下午,公公拉着我和周毅的手叠在一起：小满啊,爸知道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着,要是能有个小孙子让我带带...
我嗓子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周毅的手在我掌心微微发抖。
爸,您别操心这个,周毅的声音异常坚定,我和小满有自己的规划。
老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眼角有泪光闪过。
周一早上,公公走了。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周毅办理各种手续时冷静得可怕,直到殡仪馆的人来抬遗体时,他突然冲进厕所吐了。
葬礼上,周毅作为独子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亲戚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平坦的腹部,窃窃私语像无数小虫子爬进我的耳朵。结婚十年都没动静周家就这么断了香火现在的年轻人啊...
守灵那晚,周毅喝了很多酒。回到家,他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我端着蜂蜜水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门把手在我手中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