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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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面罩被除颤前的匆忙准备微微掀开了一角。他的嘴唇翕动着,每一次开合都耗尽仅存的生命力。没有声音发出,但我读懂了那无声的唇形,每一个口型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烫进灵魂深处：
离开时……请不要回头……沈微……
因为……爱你这件事……我……毫无……悔意……
最后那个意字的唇形尚未完全凝固,那双凝视着我的眼睛,瞳孔中的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倏然熄灭。所有的挣扎、疲惫、了然、释然……一切的一切,归于死寂的黑暗。
充电完毕！所有人离开！麻醉师嘶吼着。
砰——！
沉重的闷响。江临的身体在电流的强力冲击下,猛地向上弹起,又沉重地落回手术台。像一具断了线的、了无生气的木偶。
监护仪屏幕上,那条疯狂扭动的绿色曲线,在经历了短暂、剧烈、毫无意义的波动后,猛地拉成一条笔直的、毫无生机的红线。
滴————————————————
尖锐、单调、悠长到令人绝望的蜂鸣声,如同死神吹响的号角,彻底统治了这间惨白冰冷的房间。它穿透耳膜,钻进大脑,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也宣告着某个世界的彻底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