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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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你这件事,我毫无悔意。
爱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扭曲的幻觉,是死亡前大脑的呓语！是江临为了摧毁我意志的最后毒箭！可是……那双眼睛熄灭前的释然,那无声唇语里的疲惫……像烧红的铁水,反复灼烫着我的神经。复仇的殿堂崩塌了,露出的不是预想中仇人毁灭的快意,而是一片深不见底、名为真相的泥沼。我自以为手握正义的审判之刃,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可能只是踏入了别人早已铺就的、通往毁灭的路径。
走廊尽头的窗户,夕阳最后的余晖像泼洒的浓稠血浆,染红了半边天空。那刺目的红,灼烧着我的眼睛。我猛地闭上眼,黑暗中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江临最后无声的唇语：离开时请不要回头……
沈医生一个迟疑的声音在几步之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手术室的巡回护士。她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蓝色塑料文件夹,脸上还残留着手术室里带出来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惊悸。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缓缓睁开眼,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护士走近几步,将那个文件夹递过来。她的指尖有些凉,碰到我的皮肤。这是……江先生手术前,坚持要交给您的。他特意叮嘱,只能在……之后。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僵硬地伸出手,接过那个轻飘飘的文件夹。蓝色的塑料封面冰冷光滑。我低头看着它,没有立刻打开。护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夕阳的血色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斑。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板上。手指微微颤抖着,终于翻开了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