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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下午三点准时停了。按照地址找到城郊那栋维多利亚风格的老宅时,夕阳正把彩绘玻璃窗染成血色。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远处灯塔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扫过门廊,照亮了门槛上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我僵在原地。7月15日,正是父亲失踪的日期。
阁楼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阁楼的木楼梯在我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灯塔光束每隔七秒扫过天窗,在尘埃中切割出明暗交替的牢笼。手指摸到墙壁上的开关,灯却没亮。手机电筒的光圈里,浮尘像微型星系般旋转。
沙沙声停了。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撞出回音。没有应答,只有远处港湾传来的雾笛声。
手稿应该就在阁楼。程淮的便条上写着红木书桌右下抽屉,可阁楼中央只有一张覆着白布的直立钢琴。我掀开白布,灰尘惊起,在光束中疯狂舞动。钢琴盖上刻着同样的螺旋纹路——和伞柄上一模一样。
右下角有个暗格。
暗格打开的瞬间,灯塔光束正好扫过,照亮里面泛黄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用红墨水写着《午夜灯塔》,字迹已经褪色,但那个凌厉的笔锋绝不会认错——和程淮留的便条是同一种字体。
我颤抖着取出里面的手稿。第一页上粘着张便签：给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落款日期是三年零四天前,正是父亲失踪后一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