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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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咎的意识在剧痛中扭曲成麻花,羊皮契约与齿轮共鸣的紫光将整个空间浸染成妖异血狱。他能清晰感知生命力如沙漏中的砂砾飞速流逝,每流失一分,后颈符文便灼烧得更剧烈,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恍惚间,苏晚星脖颈处的二进制代码彻底崩解,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齿轮迷阵中,她最后的无声呼救,像一柄淬毒匕首,直直剜进他的心脏。
不——！江无咎的怒吼震碎了半空悬浮的符文,嘴角溢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契约符号。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全部精神力注入契约,缠绕在身上的金色锁链寸寸崩裂,迸溅的金属碎片在虚空中划出灼热的轨迹,如同末日流星雨。然而,齿轮迷阵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轰鸣,核心处的珍珠发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整座装置开始逆向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空间撕裂的尖啸,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厉声哀嚎。
停下！强行中断会引发魂契反噬！老者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沙哑与颤抖,枯瘦的手指指向江无咎周身翻涌的黑雾,你的灵魂会被契约之力彻底绞碎成齑粉！但江无咎咬碎钢牙,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他看见沈明修站在塔顶狞笑的画面,听见苏晚星消散前那声微弱的呼唤,这些画面与声音化作熊熊烈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随着齿轮逆向飞转,无数记忆碎片如子弹暴雨般射来。江无咎的鉴物能力彻底失控,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二十年前,父母跪在齿轮装置前,鲜红的血手印印满操作台,空气中漂浮着他们绝望的哭喊；十年前,老者浑身浴血,槐木拐杖深深插进装置核心却被神秘力量震飞,符文在他胸口炸开刺目的伤痕；而此刻的沈明修,正转动着镶嵌红宝石的罗盘,指针上的倒刺泛着幽蓝的毒光,死死锁定着他的位置,罗盘背面刻着的噬瞳者三个古字,在红光中若隐若现。
魂契反噬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袭来。江无咎的皮肤下,黑色血管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每一根血管跳动时都传来灼人的剧痛,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中奔涌。他的竖瞳中,鎏金符文扭曲成古老的咒文,契约之力与装置能量在体内激烈碰撞,仿佛两个远古巨兽在疯狂撕扯他的灵魂,将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小掌柜,接着！老者突然将槐木拐杖抛向江无咎,杖身符文亮起最后的光芒,用它唤醒当铺......话音未落,一道黑色光束从齿轮迷阵中激射而出,精准击中拐杖。木质纹理在瞬间碳化,灰烬飘散的刹那,江无咎看见老者眼中闪过的绝望与释然,还有他喉间快速闪过的一道锁链符文——那分明是被囚禁的印记。
齿轮迷阵的逆向旋转愈发癫狂,整个魂枢空间开始分崩离析。符文地砖如多米诺骨牌般塌陷,记忆碎片在空中爆炸成齑粉,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江无咎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看到沈明修高举罗盘狂笑的身影,以及从装置深处涌出的猩红竖瞳——那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正张牙舞爪地扑向他,它们身上缠绕的锁链,每一节都刻着不同的交易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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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咎坠入黑暗的瞬间,仿佛被拽入时空绞肉机。齿轮撕裂空间的尖啸刺穿耳膜,苏晚星绝望的呼救、老者未尽的遗言、沈明修张狂的狞笑,与父母二十年前压抑的啜泣声,在意识深处疯狂交织,如同千万根钢针刺入神经。他的躯体在虚空中急速下坠,皮肤下的黑色血管突然泛起妖异金光,那些曾灼烧他的符文竟开始逆向流转,在皮肤上勾勒出古老而狰狞的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像活过来的蛇,在血肉中肆意游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