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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肆顶楼,哑巴绣娘的身影猛地一晃,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绣架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扭曲变形。那缺失的小指处,空荡荡的,此刻却仿佛燃烧着无形的火焰。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涌出,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落在绣架上紧绷的金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茶肆里,老周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佝偻的背脊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无形的重压,微微颤抖起来。他看着墙上那幅仍在散发灼热余温的契丹文密钥图,又看看《清明上河图》上那个刺目的光斑,嘴唇哆嗦着,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悲怆与悔恨的叹息。
“是…也不是…”他声音嘶哑,如通破旧的风箱,“苏大人…他…他早就知道那批瓷器有问题…他…他是想将计就计…把那批要命的‘梅魂瓷’和火药图…在梅林…在梅林就截下来…”老周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夜梅林之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飞溅的血肉,“可…可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消息…走漏了!”
“叛徒?!”阿青失声惊呼,年轻的脸庞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金贼的刀子…来得太快…太狠…”老周的声音带着梦魇般的颤抖,“苏大人…为了护住最关键的那片冰裂纹瓷和火药配比图…用…用身L挡住了射向哑姑的弩箭…他…他临死前…把那图…还有…还有半枚能打开虹桥地窖暗闸的契丹文铜钥…塞进了哑姑怀里…让她…快走…”
哑姑!哑巴绣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瓦肆顶楼那个无声哭泣的身影上。
沈知白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洪流从头顶直贯脚底,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父亲…那个总是带着一身墨香和药草气息、在灯下教她辨认《梅花喜神谱》每一片花瓣形态的父亲…他生命最后的时刻,竟是在梅林的血雨腥风中,以身为盾,护住一线微弱的生机,将最后的希望和未尽的使命,塞进一个哑女怀中!
“那枚铜钥…”沈知白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只有琉璃珠的光芒在她手中剧烈地明灭闪烁,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就是老周你方才用青团拓印和硝石火显现的契丹文密钥?”
“是…”老周颓然点头,“苏大人说…那地窖是前朝修汴河时留下的秘库,闸门需用双钥…一阴一阳…阴阳合契方能开启…他…他只拿到了半枚阳钥…藏在青团里…而另外半枚阴钥…”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哑巴绣娘,“…在哑姑身上!当年苏大人塞给她的…不止是图纸…还有那半枚阴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