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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别过脸去。她想起小敏离家时摔门的巨响,想起女儿红着眼睛说我恨你们的样子。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
我去叫医生。建国转身要走。
等等。秀芬叫住他,声音嘶哑,医生还说什么了
建国背对着她,肩膀绷得紧紧的：说...说你的血压太高,继续怀孕有危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建议...建议终止妊娠。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秀芬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那里有一个微弱但坚定的心跳。五个多月了,她已经能感觉到小家伙在肚子里翻身、踢腿。
你怎么想的她轻声问。
建国转过身,黝黑的脸上写满疲惫。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3床家属,去交一下费。护士探头进来,还有,主治医生找你。
建国点点头,给秀芬掖了掖被角：我去去就回。
等他的脚步声远去,秀芬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她想起这几个月建国笨拙的关心：清晨放在门口的温水,枕头下突然出现的酸梅,夜里悄悄给她盖的被...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用他的方式表达着歉意和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