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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别……我怕……我缩着身子,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月光从破窗户的窟窿眼儿里漏进来几缕,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那眼神像饿狼。
怕啥他喘着粗气,把我死死按在又扎又痒的干草堆上,早晚是我的人!等到了城里,我让你过好日子!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带着酒味儿,熏得我头晕。他力气大得惊人,那身板一点不像看起来那么文弱。我的衣服扣子被扯开了,冷风猛地灌进来,激得我浑身起栗。我想喊,可喉咙像被鬼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干草粗糙的茎秆扎着我的后背,又疼又痒。他像座烧红的铁山压下来,滚烫,沉重,碾碎了我最后那点微弱的挣扎。
疼,钻心的疼。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一股腥甜。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流进耳朵里,冰凉冰凉的。他还在我耳边喘着粗气,一遍遍地说:招娣,我的好招娣,等到了城里……那声音嗡嗡的,越来越远。我睁大眼睛看着仓房顶上那个黑乎乎的大窟窿,外面的月亮好亮啊,亮得发冷。我的好日子像那月亮,看着亮堂,摸不着,还冻人。
风一天比一天硬,刮在脸上像小刀子。陈建军回城的调令下来了。走那天,他背着个洗得发白的绿挎包,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等我。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招娣!他一把攥住我冰凉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湿乎乎的,等我信!最多三个月!我爹在厂里大小是个干部,一准儿给我安排个工作,落了户口,就来接你!他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真哭了。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硬塞进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是根红色的塑料头绳,地摊上五分钱一根那种。劣质的塑料,红得扎眼。
拿着,看见它,就像看见我。他捏了捏我的手,又飞快地扫了一眼远处,生怕有人看见,我得走了,车不等人的!
他松开手,转身就跑,那洗得发白的蓝褂子背影,在黄土地上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灰点,拐过村口的土坡,不见了。
我攥着那根劣质的红塑料头绳,塑料边角硌得掌心生疼。冷风嗖嗖地往我单薄的衣裳里钻。心里空落落的,像刚被挖走了一大块,灌进去的全是这冬天的冷风,嗖嗖地响。他说的三个月,像根救命稻草,我死死抓着。
他走了,信也来了。开始勤,十天半月一封。薄薄的信纸,印着XX机械厂的红字头。他说城里真大,楼真高,公共汽车屁股后面冒黑烟。他说他爹在给他跑工作,快了。每次邮递员老张头在村口喊王招娣,信!,我就跟过年似的跑过去,手指哆嗦着撕开信封。那些字,我一个认不全,得找村里上过扫盲班的会计念。听着那些字变成声音,钻进耳朵里,好像他还在我身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