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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许晴洗漱完毕,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你们俩干嘛呢大眼瞪小眼的她狐疑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和陈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手中那张刺眼的纸条上,咦这又是什么
没什么。陈默抢在我开口前,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晚找到一张……以前她自己写的便签吧,大概忘了放哪儿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却像冰冷的钩子,牢牢锁着我,是吧,林晚
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张了张嘴,看着许晴那副明显不信却又不想深究的表情,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辩解拿出这张指控我自己的纸条只会显得我更加疯癫可笑。
……嗯。我听到自己干涩地应了一声,手指僵硬地将那张可怕的纸条胡乱地塞进了口袋,连同昨晚那张指控陈默的。两张泛黄的纸片紧贴着大腿皮肤,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像两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陈默似乎满意了,不再看我,转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我去图书馆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
宿舍里只剩下我和许晴。她耸耸肩,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的,便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吹头发。吹风机的轰鸣声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震耳欲聋。
那巨大的噪音反而成了我最后的掩护。我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粘腻冰冷。恐惧不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钝痛,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两张纸条的触感在口袋里清晰无比,像两块不断散发寒气的冰。一个指控陈默不是人,一个指控我在说谎,笔迹却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人(或者说,其中一个是我自己),它们像两条彼此撕咬的毒蛇,将我牢牢缠在中央。
陈默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那句找到你想要的了,还有此刻她平静离开的姿态……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她知道!她早就知道抽屉里有这张纸条!甚至……这一切可能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整个白天,我都如同行尸走肉。课堂上,教授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食堂里,饭菜索然无味;走在路上,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我。每一次和陈默的视线偶然相遇,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温和疏离的微笑,都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像一个技艺精湛的演员,在阳光下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普通的室友,只有我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潜藏着怎样深不可测的、令人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