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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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突然传来嘈杂人声,紧接着是瓷器碎裂声。沈明薇抬头,见皇后的贴身女官举着香炉跌坐在地,炉中香灰撒了一地。陛下恕罪！女官浑身发抖,皇后娘娘说祭天需用新制的瑞香......

皇帝脸色铁青,弯腰拾起香灰嗅了嗅,瞳孔猛地收缩。那气味与贤妃薨逝当晚的御书房如出一辙。沈明薇握紧香谱,忽然想起母亲陪嫁的妆奁里,似乎也有半片相同的香灰——原来镇国公府早就卷入了这场香局。

回宫后第三日,沈明薇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景仁宫的红麝串突然换成了檀香,掌事姑姑说是皇帝吩咐的安胎香。她却在香炉底部发现暗格,里面藏着半支烧剩的惊鸿香,与皇后那日在祭天现场的香灰成分一致。

娘娘,钟粹宫送来了安胎药。宫女捧着青瓷碗进来,碗沿绘着并蒂莲,与沈明玥当年的嫁衣纹样相同。沈明薇指尖抚过碗沿,忽然将药汁泼在金砖上,青黑色的液体竟冒出缕缕白烟。

去把太医院的徐院判请来。她扯下腕间的红麝串,珠子滚落满地,每颗里面都藏着细小的香粉,再告诉陛下,就说本宫......想见齐王殿下。

萧承煜到来时,她正对着满地碎珠出神。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他踢开一颗珠子,里面的香粉沾在靴底,皇后这些年用惊鸿香控制皇帝,又借你妹妹的手除去贤妃一脉,如今你有了龙嗣,她自然要故技重施。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还记得地宫的《千里江山图》吗全图共分九卷,每卷藏着一处前朝秘军的线索。贤妃当年想毁掉香谱,却被皇后算计......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羽箭破空声,一支弩箭擦着萧承煜耳畔钉入立柱,尾部系着张纸条：明夜子时,太液池见。

纸条上的字迹竟与母亲的笔迹一模一样。沈明薇攥紧纸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曾反复念叨九鸾金钗,而皇后头上那支展翅金钗,正是由九只鸾鸟衔珠组成。

子时的太液池泛着幽蓝波光,湖心亭的灯笼突然亮起,映出亭中独坐的身影——竟是本该在镇国公府养病的母亲。沈明薇踉跄着扑过去,却被萧承煜拉住,他指尖按在唇上,示意她看母亲脚下的阴影。

薇薇,你终于来了。母亲抬手抚她脸颊,袖口滑出半支金钗,正是传说中的九鸾金钗,当年我替皇后顶下毒害贤妃的罪名,她答应放你父亲一条生路......话音突然含糊,母亲瞳孔涣散,嘴角溢出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