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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金线铺就的路走向绸缎庄,新皮上的血色莲花随着步伐次第绽放。
路过染坊时,晾在竹竿上的素白绸缎突然无风自动,绞成绳索般的布条缠住我的脚踝——那是少夫人未完成的嫁衣,布料里还渗着她被剜心时溅上的血点。
我捻起一缕绸丝,听见里面藏着她未说完的嗔怪：这配色该配翡翠簪子才对......
绸缎庄的木门虚掩着,门环上缠着的红绸已经发黑。
推开门的瞬间,上百匹绸缎从梁上坠落,每匹料子都绣着同一张脸——少夫人梳妆时的笑、镜前蹙眉的愁、被剜心时圆睁的眼,针脚里渗出的不是丝线,是干涸的血痂。
正中央的檀木柜上,摆着她生前最爱的螺钿妆奁,镜面上用胭脂写着半首残诗：画皮画骨难画......
还差最后两个字。狐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她指尖沾着柜台上的血痂,在镜面上补全了诗句,难画人心。镜中倒影突然扭曲,少夫人的脸从镜底浮上来,她眉心的朱砂痣正在滴血,滴在镜面上汇成个锁形图案。
银锁应声发烫,锁片上的缠枝莲纹竟渗出银线,将镜中少夫人的残魂织进新皮的肩颈处。
地板突然传来咔嗒声,我撬开第三块青砖,底下埋着个上锁的樟木箱。箱盖上刻着少夫人的闺名婉娘,锁眼里插着半截金簪——正是书生送给她的定情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