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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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阿礁和阿月被安置在省城医院。渔村的污染清理已经开始,十七个中毒渔民终于得到正规治疗。崔宁的追悼会上,刘记者宣读了督察组的初步报告：东海石油涉嫌长期非法倾倒危废,造成沿海生态灾难。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来到码头。潮水退去后的滩涂上,工人们正穿着防护服清理死鱼。一个熟悉的背影蹲在礁石边——是阿礁,他正往海里撒纸船。
给爸爸和崔律师的。他眼睛还肿着,但声音很平静,督察组说要建纪念碑...就在沉箱位置...
我蹲下来帮他一起叠纸船。阿月在不远处捡贝壳,小女孩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仿佛那场爆炸从未发生过。
苏姐...阿礁突然问,那些毒...会消失吗
我看着远处正在作业的清污船,不知该怎么回答。海水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蓝绿色,像一块巨大的、正在溃烂的皮肤。
总有一天会。我比划着崔宁教过我的手语,只要我们记得。
阿礁学着我做了一遍,动作笨拙却认真。潮水涌上来,吞没了我们放出的纸船,载着它们漂向深海。
在那里,沉箱依旧静静躺着,像一个个尚未引爆的定时炸弹。但至少现在,有人知道了它们的存在。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