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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道旧疤。
它并不长,只有寸许,颜色已经很淡,呈现出一种陈旧的、接近肤色的浅褐。形状也极其普通,像是被某种不甚锐利的东西划过留下的痕迹。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江湖人身上再普通不过的一道印记。但此刻,在血手杜杀眼中,这道平淡无奇的旧疤,却比世上任何神兵利刃都更加刺眼,更加……致命!
时间仿佛凝固了。破庙里只剩下雨水敲打残瓦的单调声响,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杜杀那骤然变得粗重、混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那只紧握着孤星的右手,那曾染过十七位高手鲜血的手,此刻却像得了最严重的疟疾,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指的痉挛是如此剧烈,以至于那柄薄如蝉翼、幽光流转的绝世凶刃,再也无法被掌控。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骤然撕裂了庙内死寂的空气。
孤星匕首,那令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凶物,竟从杜杀那杀人如麻的掌中滑脱,掉落在冰冷、积水的泥地上。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幽冷的刃身沾上了几点浑浊的泥浆,那流转的寒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像一只被骤然掐断了喉咙的毒虫。
杜杀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匕首的脱落。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我颈后那道旧疤上,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灼穿。他的嘴唇哆嗦着,几次开合,却发不出任何成调的声音,只有喉结在剧烈地上下滚动,如同吞咽着烧红的炭块。那张布满刀疤的狰狞面孔,此刻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骇然和一种世界轰然崩塌的茫然。
……你……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干涩得像是砂砾摩擦。他艰难地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真正对上我抬起的脸。那眼神里充满了混乱、求证,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你颈后……那道疤……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带着灵魂被抽离般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