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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在外面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嘶哑干涩,连自己都听不清。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雨声依旧。
但那被注视的感觉,却陡然增强了十倍!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恶意和……一种诡异的期待仿佛门外的东西和墙边的七个纸人,在黑暗中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而我,是它们共同的猎物。
我像一具僵硬的木偶,裹着湿透冰冷的被子,蜷缩在床铺最深处。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擂鼓般的回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门外的叩击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被窥伺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皮肤上,穿透被子,直刺骨髓。
墙根那边,纸人站立的方向,死一般的寂静。刚才那嗒、嗒的关节声响也消失了,仿佛只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听。可我知道,不是。那声音的余韵,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听觉神经上。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我紧闭着双眼,眼球在眼皮下疯狂地转动,试图在黑暗中描绘出那些纸人的轮廓。它们还在原地吗它们那空洞的眼窝,是否正穿透黑暗,牢牢地锁定着我那叩门声……是什么东西它走了吗还是潜伏在门外,等待着什么
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虫子,顺着我的额角、脊背不断爬下。被子里闷热得如同蒸笼,汗水和恐惧带来的湿冷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黏腻不堪。但我丝毫不敢动弹,更不敢掀开被子。被子是我唯一脆弱不堪的屏障,隔绝着外面那个充满恶意的、不可知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燃尽的时间,或许是更久。窗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不再是狂暴的嘶吼,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在屋檐和庭院里盘旋。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被集体注视的压迫感,似乎也随着风雨声的减弱而淡化了一点点。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长时间的煎熬和死寂中,开始产生一种麻痹的错觉。也许……没事了那叩门声可能只是狂风卷起树枝打在门上纸人的声音……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巨大的恐惧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高度紧张后的松懈感,像潮水般涌来,沉重地拖拽着我的意识。
眼皮越来越沉,像坠着铅块。尽管心底深处仍有一丝警惕在挣扎,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占了上风。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攥着被角的手指也渐渐失去了力气。在窗外风雨低沉的呜咽声中,我的意识终于无法抵抗地滑向了黑暗的深渊。